第209章 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-《拥兵百万被赐死,起兵剑指朱元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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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从他当上西厂提督以来,还从来没有人,敢这么跟他说话!敢这么无视他!无视朝廷!无视陛下!

    “好……好……好一个‘他算个什么东西’……”

    郑和怒极反笑,那笑声,比哭还难听。

    “给咱家追!挖地三尺,也要把这个狂徒,给咱家揪出来!”

    “咱家要将他千刀万剐!碎尸万段!”

    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,那尖利的嗓音,在诏狱里久久回荡。

    然而,他心里清楚。

    人,已经追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他的棋子,他那颗最重要的棋子,就这么当着他的面,被人给抢走了。

    他这出“假戏真唱”的好戏,演到最后,竟然把自己给演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!

    北镇抚司的这场大乱,最终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,草草收场。

    雷动和他手下的江湖人,在诏狱里横冲直撞,杀了不少锦衣卫,但找了半天,连沈炼的影子都没看到。等到西厂的大队人马赶到,将诏狱团团包围时,他们才发现自己被当成了枪使。

    一场混战之后,金刚门的人马损失惨重,雷动本人也挂了彩,最后只能带着残兵败将,趁乱杀出一条血路,狼狈地逃出了京城。他这趟京城之行,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,什么都没捞到,反而折损了大半的精锐,成了江湖上的一个笑柄。

    西厂这边,同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郑和在诏狱里发了一通雷霆之火,几乎把整个北镇抚司翻了个底朝天,但那个神秘的斗笠人,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。他不仅没抢回沈炼,反而还当众被人羞辱,丢尽了脸面。

    而最惨的,无疑是北镇抚司千户,赵靖忠。

    当郑和的人找到他的时候,他还在墙上挂着。人没死,但右肩的琵琶骨被彻底搅碎了,就算能治好,这辈子也别想再拿刀了。

    身体上的伤还是次要的,更致命的,是精神上的打击。

    他苦心经营的北镇抚司衙门,被打得稀巴烂,死伤了上百个弟兄。

    他视为救命稻草的“功劳”沈炼,被人抢走了。

    他用来威胁沈炼的最后王牌周妙彤,死了。

    他幻想中的升官发财、平步青云,全都变成了一个笑话。

    郑和看着被手下从墙上放下来的、像一滩烂泥一样的赵靖忠,脸上没有任何同情。

    “赵大人,”郑和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,“你可真是咱家的‘好’同僚啊。”

    “咱家把犯人交给你审问,你倒好,审着审着,人没了,衙门也快被人拆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这事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,陛下会怎么想?是该夸你‘办事得力’呢?还是该治你一个‘失职误国’之罪呢?”

    赵靖忠面如死灰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知道,他完了。

    彻底完了。

    他现在,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死狗。

    郑和没有再理会他,只是冷冷地吩咐手下:“把赵大人‘好生’送回府上养伤。顺便,把这里发生的一切,原原本本地,写成折子,立刻呈报给宫里!”

    他特意在“好生”两个字上,加重了语气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听得出来,这所谓的“好生”,就是严密看管起来,不许他跟外界有任何接触。

    赵靖忠这条狗,虽然已经废了,但身上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。郑和要用他的“无能”和“惨状”,来向皇帝解释,自己为什么会丢了犯人。

    这一切,都不是我郑和无能,而是赵靖忠这个蠢货,把事情搞砸了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养心殿内。

    朱栢看着连夜送来的两份密报,一份来自西厂,一份来自北镇抚司的眼线,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愉悦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有意思!真是有意思!”

    他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乱了!

    全乱了!

    比他想象中,还要乱!

    赵靖忠废了,郑和吃瘪了,江湖草莽死伤惨重,而他最想看到的那个“变数”,也终于跳出来了。

    一个敢当着西厂提督的面,说“皇帝算个什么东西”的狂人!

    “好!说得好!”朱栢抚掌大笑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“朕就喜欢这样的人!这天下,要是人人都对朕俯首帖耳,那该多无趣?”

    站在他身旁的贾诩,眼观鼻,鼻观心,像一尊泥塑,仿佛什么都没听见。

    但他心里清楚,陛下现在很高兴。

    这盘棋,已经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,朝着一个谁也无法预测的方向,疯狂地发展下去。

    而这,正是陛下最想看到的。

    “贾诩,”朱栢笑够了,才转向自己的首席谋士,“你怎么看这个斗笠人?”

    贾诩这才缓缓抬起头,浑浊的老眼里,闪过一丝精光。

    “回陛下,老臣以为,此人,非同小可。”他的声音,一如既往地嘶哑低沉。

    “其一,武功奇高。能当众弹飞刘疤子的刀,点穴制住沈炼,这份功力,放眼天下,恐怕也找不出几个。”

    “其二,胆大包天。敢闯诏狱,敢骂陛下,此人心中,毫无王法,毫无敬畏。这种人,要么是彻头彻尾的疯子,要么,就是有所依仗,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。”

    “其三,目标明确。他从头到尾,目标都只有沈炼一人。似乎对所谓的‘建文宝藏’不感兴趣,更像是……在找一件属于他自己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朱栢点了点头,贾诩的分析,跟他想的差不多。

    “那依你之见,他会是谁的人?”朱栢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好说。”贾诩摇了摇头,“但绝非所谓的‘建文余孽’。那些前朝的孤魂野鬼,没这个胆子,也没这个实力。此人,更像是一股一直潜伏在暗处,不为我们所知的第三方势力。”

    “第三方势力……”朱栢的眼睛亮了起来,“好!越多的人下场,这盘棋,才越热闹!”

    他现在对这个斗笠人的兴趣,已经远远超过了沈炼。

    他很想知道,这个敢骂自己的人,到底是什么来头。

    “传旨!”朱栢的声音,再次变得冰冷而威严。

    “命西厂提督郑和,彻查诏狱之乱!所有参与暴乱的江湖人,给朕一体严拿,就地正法!京城之内,给朕戒严!一只苍蝇,也不许给朕飞出去!”

    “另外,告诉郑和,那个斗笠人,朕要活的!他要是抓不到,就让他自己,到诏狱里去陪赵靖忠!”

    “遵旨。”殿外的小太监,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朱栢的这道命令,看似是在给郑和施压,实际上,是在给他递刀子。

    给了他封锁京城、大肆抓捕的权力。

    郑和可以借着这个机会,名正言顺地清洗掉所有不听话的江湖势力,同时,布下天罗地网,去搜捕那个斗笠人和沈炼。

    这京城,接下来,恐怕要掀起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与此同时,京城某处不起眼的民居里。

    沈炼从昏迷中悠悠转醒。

    他一睁开眼,就看到头顶,是一顶灰扑扑的帐子。

    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。

    他动了一下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,身上的伤口,已经被重新处理和包扎过。

    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,已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酸软无力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胸口的穴道,也已经被解开。

    “醒了?”

    一个平淡的声音,从旁边传来。

    沈炼转过头,看到了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,自顾自地喝着茶,仿佛已经等了很久。

    沈炼挣扎着想坐起来,但刚一动,就牵动了全身的伤口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
    “别乱动。”斗笠人淡淡地说道,“你失血过多,又强行运功,经脉受损严重。没个十天半月,别想下床。”

    沈炼没有理会他的话,他只是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的声音,沙哑得厉害,“你为什么要救我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救你。”斗笠人放下了茶杯,纠正道,“我只是需要你活着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,只有你,知道那块金牌的下落。”斗笠人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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